第(2/3)页 “如今真是熬出头了。兵马司的军士,我儿说调来就调来,给咱林家看家护院。” 五城兵马司的杂差很多。其中一项便是驱赶小商贩,整肃街面。 林十三道:“爹,您老就放心吧。一会儿军士来了,咱爷俩去新宅,咱全家吃个团圆饭。” 林有牛用双臂搂住了那口大木箱:“不成。你们吃吧。今夜我得枕着这大木箱睡觉。明日一早去换现银。” 林十三哭笑不得:“行,爹你愿意枕着它睡觉便枕着吧。记得垫个枕头,仔细落枕。” 两刻功夫后,廖指挥亲自带着三十名精干军士来到了四合院中。 廖指挥朝着林十三拱手:“林传奉有何吩咐?” 林十三道:“劳烦你那三十名弟兄今夜在我家里值守。看住这口大木箱。” 廖指挥道:“能为林传奉办事是我三生有幸。何谈什么‘劳烦’?请您放心,箱在人在,箱无人亡。” “您不在这段日子,我跟南城地面的贼头、锅伙头、打行头都打了招呼。狗瘠薄街是您的宝宅所在。” “京城里的贼人没人敢打狗瘠薄街的主意。” 南城兵马司指挥相当于后世的南城警局局长兼城管局长兼消防局长。 廖指挥是南城贼人靠山的靠山的靠山。他说句话,那群贼人得当圣旨听。 林十三跟父亲又聊了一会儿,骑马返回北城福寿街的新宅,跟妻子儿女团聚去也。 林十三一进宅门,一家人齐齐迎了上来。 妻子碧云、小妾芸儿一个月不见,穿衣打扮更加珠光宝气。越来越像京中贵妇。 四岁的虎儿又长高了几分。王小串还是那么贪吃,手里拿着一个糖葫芦。 她们身后除了魅娘和春哥儿,还站了一个厨娘,四个婢女,四个小厮。 林十三笑道:“我出去月余,家里添了不少丁口啊。” 碧云答:“嗯,咱家如今也算官宅,自然该添些婢女、小厮。” 林十三问:“管家呢?” 碧云答:“管家尚未寻到合适的。” 林十三道:“我师父张伯孤苦伶仃的。不如让他来咱家当管家,咱给他养老。” 回京的路上张伯对林十三说过,打算辞去北司暗鱼的职位养老。 他在怡红楼虽夜夜风流。可那总归不是个养老的地方。 碧云却道:“只怕他不想来。他在怡红楼住惯了,到咱家不能夜夜换新娘。” 林十三笑道:“等我得空去问问他。” 说完林十三抱起了虎儿:“虎儿,爹不在家这段时日,你听没听你娘、小娘和姐姐的话?” 虎儿奶声奶气的说:“我,我,我可听话啦!” 碧云吩咐厨娘:“快去准备酒菜。” 傍晚时分,一家人进了饭厅。 林十三边吃边问碧云:“新近京城官场有什么新鲜事?” 碧云上得厅堂,跟京城贵妇们打得火热。贵妇们其实跟胡同里的老妪一样爱嚼舌根。 只不过胡同里的老妪每日聊的是谁家的寡妇勾引了谁家的汉子。 贵妇们聊的则是官场中的新鲜事。 京城官场中的新鲜事,碧云比林十三知道的还早。 碧云道:“新鲜事挺多。太常寺卿高拱兼了裕王府讲官。高夫人高兴,请我和几位夫人吃了一场酒。” “据说,京中不少官员新近都去拉拢高拱。也难怪,储君讲官飞黄腾达是迟早的事。” “哦对了。按理说高拱是徐阶那一头的。高夫人却没请徐夫人。我想次辅和储君讲官之间,并不是外人看到的那样融洽。” 林十三颔首:“嗯。还有呢?” 碧云侃侃而谈:“吏部会同都察院考察京官。把京城官场弄的鸡飞狗跳。年老多病强令致仕的有二十多人。不忠职守被革职、降调的有一百多人。” “许多被革降官员的夫人天天以泪洗面,还有上吊的。” “皇上下旨,加紧修复被大火焚毁的奉天、华盖、谨身三大殿。朝廷派了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刘伯跃去四川、湖广、贵州采购木料。” “采购木料是件肥差。刘佥院的五姨娘的头面首饰新近全都换成纯金的了。” 林十三笑道:“呵,如今你的消息比我灵通的多啊。” 碧云笑道:“那是自然。我平日跟她们交际是要花大把银子的。白花花的银子扔出去,总要给你探回些官场消息。” 吃罢了饭,一名陆府仆人来了林家。 仆人拱手:“林百户,我家老爷、少爷让你过去一趟。” 林十三不敢怠慢,跟着仆人去了陆炳府上。 陆府客厅。 林十三见到陆炳纳头便拜:“属下没办好差事,没保住沈炼,辜负了大掌柜期望。愿自领家法。” 陆炳道:“快起来吧。沈炼舍生取义,既是他自己的意思,也是皇爷的意思。他的死与你无干。” 林十三起身。 陆炳道:“我知道,你暂时糊弄住了严家父子。可严嵩是老狐狸,严世蕃是小狐狸。我怕他们事后琢磨过味儿来。” “故我得跟你唱一出苦肉计。” “明日我会命南司行刑力士打你二十军棍。你的皮肉要受一些苦。” 第(2/3)页